深夜雜談——朴樹·迷離（1）

他的歌，是一場青春祭奠。

每個人，都從夏花般燦爛的青春，

走過叫做命運的茫茫旅途，

路過幸福，路過痛苦，

路過一個女人的溫暖和眼淚，

路過生命中漫無止境的寒冷和孤獨，

最後成了野草一般、鴻毛一般卑賤而又驕傲的人，

我是因為看到《跨界歌王》中他居然出來為王珞丹助唱才想寫他的，一個可以被我稱為偶像的人——朴樹。首先我要說一下流行歌手裡面能被我稱為偶像的只有四個人：周華健、李宗盛、林志炫和朴樹。我之所以喜歡他們是因為周華健的嗓音，李宗盛的歌詞，林志炫對聲線的把控力以及朴樹的性格和堅持。

言歸正傳，我為什麼看到朴樹參加《跨界歌王》會感到奇怪呢？因為朴樹曾經說過，我不會參加綜藝節目，我覺得生命太短了，我要做更有意義的事。他出名18年，卻還在為房租發愁，他雖然寡言，但是心裡有一片海。

他好不容易有一天的空閑時間，別人都去吃喝玩樂，朴樹會去藝術館站了兩個小時欣賞藝術，然後去誠品書店買了一堆書，最後吃了一頓很便宜的飯。朴樹的生活很簡單，但很充實。

某次辦簽證上飛機，但是安檢說朴樹的琴包太重了，必須託運。朴樹不願意，多次交涉無果後，他把琴包託運了，自己拎著把裸琴上了飛機，給琴找了個空座，還給它穿上衣服繫上安全帶。朴樹說：樂器也是有靈魂的。 另外，據說他大學時在寢室，他的琴也是單獨睡一張床。

時光倒回到1994年，當時任英語老師的馬雲在和來自西雅圖的外教老師比爾聊天時，知道了互聯網，馬老師開始尋找機會，決定創業。同年，未來的英語老師朴樹在和班主任聊天時，知道了自己可能會被退學，他說：「那就退學吧，要不我沒時間練琴了。」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來到2016年，已經成了中國首富的馬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對錢沒興趣，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創建了阿里巴巴，最快樂的時光是當老師一個月拿91塊錢的時候。同年，沉寂很久的朴樹突然接連參加了好幾檔綜藝節目，他說，我不喜歡賺錢，但我最近真的很需要錢。

我們厭惡馬雲的惺惺作態，但我們依然會拿他作為人生楷模，畢竟，我們幻想有一天也可以像他那樣，有資格說：我對錢沒興趣；

我們欣賞朴樹的安貧樂道，但我們把他當做心中的一塊凈土，永遠欣賞，但永不追隨他的足跡；

所以，馬雲是很多人的馬爸爸，而朴樹，是很多人心中的少年。

二十一年前，當我們第一次聽到他的《火車開往冬天》時，曾被這少年的純凈和憂鬱而打動；二十年過去了，我們漸漸長成了世俗、精明而平庸的中年人，而朴樹，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朴樹的窮，是自己的選擇。如果他願意，他可以不斷地上綜藝，去商演，拍廣告，唱一些粗製濫造的歌。但他唾棄這些，一來，他熱愛唱歌，並不想為錢摧毀自己熱愛的唱歌；二來，他覺得他可以不需要很多錢。

於是，他用了12年來籌備他的第三張專輯，但他說很討厭大家這麼形容：「某人十年磨一劍，十一年，十二年」。一而再而三，我覺得好愚蠢。我不是用12年來做1張唱片。不是。如果一張唱片做了12年，可以預見，那該有多糟糕。當你足夠愛一件事，你就會知道，這有多正常。

他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觀眾，他曾在演唱會上這麼說：即使全世界都變得喪心病狂，全世界都去搶銀行，我也不會像他們一樣，一如既往。

2009年的時候，朴樹和唱片公司——麥田音樂的合約到期了，之後他就不再願意跟公司合作。獨立做音樂，很難，很窮。但他怕自己被商業裹挾著，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寫一些沒有靈魂的歌，失去了做音樂的快樂。

他的經紀人鄧小建跟隨朴樹十幾年，他們兩個的對話，好笑又虐心：（建是經紀人，樹是朴樹）

建：「師傅，他們下周六想約你聊聊，行嗎？」

樹：「不行，我下周六有病。那天……身體不舒服。」

建：「我靠，這你都能預料？！」

鄧小建說，還好我還有別的工作，餓不死。而朴樹的情況是，他只要保證自己「餓不死」就行了。

張亞東曾經說過朴樹「連一次都不願意裝孫子」，不賣歌不上節目不做生意，所以他也沒有錢。但是朴樹卻說：「我不是不可以裝孫子，我真的我好想要那筆錢，但是我覺得我也可以沒有它。」

對錢財不迷戀，似乎是他一貫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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