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草莓不得了！不僅有「專門食譜」，還用機器人採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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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Deena Shanker

儘管只有一小部分美國種植者開始使用基質耕作，但Driscoll s已經開始在中國嘗試這種技術

馬德斯科預測稱，執行草莓採摘任務的Agrobot機器人將在5年內面世，「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讓我們一起走進價值近30億美元的全球漿果品牌Driscoll s在加州沃森維爾的公司總部。一面牆上是以美國地圖為背景的大屏幕，數十輛綠色小卡車在上面不停移動。這是實時的場景展示，代表每一輛行駛在道路上，正在為全美各地客戶運送草莓、藍莓、黑莓和樹莓的卡車。屏幕還顯示了源自每輛卡車的數據：貨艙內的溫度、是否堵在路上、甚至包括車門是打開還是關閉等。

真是了不得的科技展示。不過在Driscoll s，這幅地圖只能算是舊新聞，它是用來供訪客們消磨時間用的。這些慕名而來的遊客顯然是在等待公司大廚最新出爐的無麩質草莓鬆餅。

走向田野

如果你想看到Driscoll s最新的高科技創新，你必須走向田野。

Driscoll s公司執行副總裁索倫?比約恩

Driscoll s公司執行副總裁索倫?比約恩(Soren Bjorn)表示，「我們的生產系統正在發生重大演變。」必須如此。這個世界，包括加州在內，不會開闢更多的農田。事實上，拜人口增長、污染和土壤腐蝕等因素所賜，農田正在迅速蒸發。「我們不得不更有效地利用有限的資源，才能服務於更多的人口。」比約恩解釋道。

任何農業難題都涉及很多方面——遺傳學、天氣、勞動力和土壤，不一而足。然而，農業公司對這些因素的控制力只能到目前這個程度。因此，Driscoll s正在鼓勵其科學家團隊構建一個能夠讓漿果始終保持美味的系統，無論它們在何地種植或出售。

Driscoll s首先從遺傳學著手。這家公司在美國和歐洲設計了9種不同的草莓種植計劃，單在北美就有18個商業品種。一些品種更甜，另一些汁液更豐沛。一些特別適合有機耕作。一些在美國人看來可能未成熟的白草莓，卻深受世界其他地區（比如中國香港）消費者的青睞。培育技術對於維持一些更通俗的特徵，比如能夠經受橫跨全美的卡車之旅，也具有重要的意義。

種植任何種類的漿果都是極其複雜的，需要很多投入，包括水、肥料、收穫季節所需的勞動力，以及用來消滅害蟲和疾病的除草劑和殺真菌劑。在此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傷害作物、環境，或者導致兩者同時遭到損害。Driscoll s正著手使用一種名為「基質耕作」的技術：漿果被種植在椰子殼盆中，而不是泥土中，以減少這些投入。

「所有這些嘗試都是為了給這種植物餵養它剛好需要的東西。」比約恩說。在沃森維爾的試驗田，北區農場經理馬蒂?馬德斯科(Marty Madesko)將這種方式稱為藉助「專門食譜」培育的「精細農作」。這種技術有助於節約水和營養素。你可以將它視為面向植物的超級食品Soylent（註：一種代餐）：給漿果提供它們剛好需要的營養——不多不少。

種植在溫室里的草莓

「我們分析漿果生長過程的能力迅速增強。」比約恩說。

盆中的小探針可實時監測酸度和糖份，必要時減少投入，以減少浪費。農民們不必用水或化學品灌溉田地，這兩種情況都會導致徑流進入附近的水道。馬德斯科希望最終能夠回收從盆中漏出的每一點水。

理論上，農民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有機種植者。由於漿果並非在泥土中種植（這意味著可以使用獲得批准的非有機化學品），當種植者需要採用有機實踐、又不能利用有機標籤的時候，他們可以跳過必要的三年等待期。只要基質材料是有機的，他們就可以這樣做。

加利福尼亞大學戴維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食品科學與技術系助理教授克里斯?西蒙斯(Chris Simmons)指出，雖然基質耕作已經在溫室中使用了幾十年，並且廣泛應用於番茄、黃瓜和甜椒，但它仍然代表著與傳統泥土種植的重大分野，尤其是在開闊田地中的高位栽培床上進行基質耕作時，這種背離更加明顯。「那種認為田地只是種植作物的一個階段、而不是植物生長媒介的觀點，是極其激進的。」他說。

Driscoll s公司在加州沃森維爾種植的草莓

這種方式也有一些缺點。馬德斯科指出，基質耕作需要一大筆前期投資，還要改用一系列新技術，許多農民並不想這樣做。一些新的投入，比如建造種植盆所需的材料，需要進行更完整的生命周期評估，這種評估不僅應該考慮環境成本，還需要對比常規做法。（Driscoll s表示，該公司還沒有做過生命周期評估。）

在中國嘗試

儘管只有一小部分美國種植者開始使用基質耕作，但Driscoll s已經開始在中國嘗試這種技術。中國是世界上增長最快的漿果市場之一。這家公司在雲南省的兩個村莊安放了一大批種植盆。雲南省與Driscoll s最可靠的種植區墨西哥瓜達拉哈拉的中部地區相隔千里，但兩地位於相同的緯度和高度。「這裡非常類似我們已經進駐的地理區域。」比約恩說。「我們的遺傳學行得通。」

此外，基質耕作也可能讓勞動者受益，至少在短期內如此。採摘草莓是件苦差事，需要工人花費數小時，彎下身子在矮灌木叢中尋覓成熟的水果。對於在灌木叢中緊靠在一起生長的藍莓，工人們必須撥開荊棘才能找到它們。然而，通過使用基質耕作，Driscoll s公司聘用的農民們可以將草莓灌木培育到人的腰部高度，藍莓植物可以進一步分開。

最終，收穫環節可能根本不需要勞煩人類。Driscoll s正在與西班牙技術公司Agrobot合作開發一款執行採摘任務的機器人。與此同時，該公司的種植團隊正在研究莖稈高度持續一致的漿果，這樣它們就可以被機器採摘。這不是一種特別牽強的概念。馬德斯科預測稱，執行草莓採摘任務的Agrobot機器人將在5年內面世。「這只是個時間問題。」他說。

Agrobot機器人

從長遠來看，這預示著勞動力即將迎來真正的變革。 「漿果的形態越統一，機械化程度越高，對工人的需求就越少。」專註於勞工和移民問題的雪城大學(Syracuse University)食品研究助理教授勞拉?安妮(Laura Anne-Minkoff-Zern)說道。「工人的價值將變得更低，更容易被拋棄。」

不出所料，對於即將出現的採摘機器人，農工組織一點都不興奮。「如果開發這種機器人的目的是減少工作場所傷害和重複性動作，那倒是不錯的。」美國農業工人聯合會(United Farm Workers)全國副總裁埃里克?尼克爾森(Erik Nicholson)說，「但如果只是為了將機器引入田地，那就特別令人不安。我希望我們的食物是由一些有知識、而且能憑藉這種工作過上體面生活的人生產的。」

一位工人在Driscoll s公司的農場採摘漿果

比約恩難以苟同這種觀點。在他看來，工人不是消耗品，而是供應不足。從墨西哥湧入美國的非法移民一直在下降，從2009年的640萬降至2014年的580萬。特朗普新政府上台後，這個數字很可能會進一步下降。農業勞動力將變得越來越少。比約恩爭辯稱，技術只不過是在應對這種現實。「是的，我們需要的人變少了，但可用的人也少了很多。」他說。

最終，勞動者和他們的技能將與時俱進——不再那麼依賴體力採摘水果，而是更加依賴計算機和其他先進技術。在這方面，Driscoll s並不是孤例。最近發布的一篇論文總結稱，「一些僱主正在進行機械化投資以節省勞動力，目的是讓數量變少、薪酬變高的工人更富生產力。」

但歸根結底，勞動力市場終究也是規模龐大如Driscoll s這種公司也無法控制的眾多因素之一。另一方面，機器人顯然更容易聽從各項指令。

編輯：馮艷彬、王一然

翻譯：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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