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誦讀《摩的兄弟》

凌光老師：

感謝關注、選誦拙作！

仔細回想，《摩的兄弟》這首詩的寫作，源於「理想國」與「現實界」的落差，當然，還融入了我個人性格中鮮明的孤獨感（這一孤獨感，在寫作前一個多月的時間裡被放大了，因為家父恰在那時辭世），以及立言者本該有的一點點推己及人的愛心和善意（有人喚作悲憫情懷吧）。

去年秋天，鼓浪嶼詩歌節舉辦，我作為嘉賓受邀參與系列活動，期間經歷了中外詩家際會的盛況，得遇北島、舒婷和許多國外詩人，國內熱點詩人余秀華以及福建詩界名流也大都在場。

作為熱愛並頻為詩歌的一員，我在此次活動中的滿足和愉悅是可想而知的。活動接近尾聲的一個夜晚，是在鼓浪嶼上有名的「褚家園」舉行詩人「本色朗誦」，中外詩人（包括幾位來自俄羅斯等國的詩人、還有餘秀華等）皆登台誦讀自己的作品，花好月圓，詩情畫意，並且北島也在中途來到現場與眾充分交流，一時間彷彿把整個鼓浪嶼的夜空都點燃了。

歸來的路途較遠，等我回到集美學村附近，已是夜色深沉，我的情緒卻難歸於平靜。一個人走在午夜的街頭，我尚一心浸潤在詩歌節的餘緒里，卻被路邊摩的司機刺耳的笛聲頻頻騷擾，我心頭的反感從輕微到強烈，直至強抑在唇齒間的咒罵！

但是，走過一段路程後，等笛聲不聞，黑暗襲來，一股鮮明的負疚感湧上心頭。想到在我等所謂文人墨客吟詩弄賦的無形的一堵圍牆之外，尚且有著一批又一批行走在生存夾縫中的人們，他們放下尊嚴一遍遍與你搭訕，為的僅僅只是（在你看來）微不足道的幾元報酬。他們也有所求，他們也會養家，他們情感的夜空也需要明月朗照星辰輝映，就像我此前數年遠放域外、而今客居閩南，不也是為了謀生嗎？

至寓所，有所思，遂成《摩的兄弟》一詩。

（餘燼，2017.5.6）

摩的兄弟

文/餘燼 誦/凌光

親愛的兄弟

望著你厚實的背影

和莊嚴的頭盔

我就想一把揪住

你撲卷進其中的那些

不明就裡的夜色

讓它與我相伴

趁著四周重歸寂靜

做一次透心透肺的懺悔

我想為你懺悔

因為怯懦與貧窮

我一次次遠離和拒絕

穿梭在人流車流的你

遠離和拒絕

豪賭於生存夾縫的你

我想為你懺悔

還因你犬吠蛙噪似的響笛

常招來我頑固的抗拒

招來我冷酷的無視

以及發自內心的惡毒的咒語

我一定非常怕死

所以不肯與你一道

拿自己溫熱的肉身

包裹起瘋狂的鋼鐵器具

每當聽到你胯下低沉的嘯音

總覺你是駕一匹藏敖

剛剛逃離黑幕沉沉的地獄

我又何其慳吝

從不肯將疲憊的腿腳

和奔波勞碌的

一日的結局

以瀟洒的追隨和

個位數的酬勞

託付給殷勤相約的你

親愛的兄弟

我懺悔

還因為卑微心靈的

可笑的暗影

看著你們在街角蹲伏

我會聯想巡夜的蝙蝠

想起那些神出鬼沒的慣匪

親愛的兄弟

我的懺悔也是我的謝意

多少個夜晚啊

路那麼長

心都麻木得迷醉

你還有你們

用簡單而韌性的問詢

一個接著一個

一程連著一程

帶給我行走黑暗的勇氣

親愛的兄弟

你來自哪裡呵

秋天已深

寒露在即

我們都有家

所有夜行的靈魂

都應該歸寐

今夜如何呢

如果上帝願意

你車燈燦爛的遠光

一定會照見一雙

SPA里晃出的亮白的大腿

它會以飛蛾的姿態

攜著忠誠的囑託

投奔在你騎士一般的坐騎

作者介紹

餘燼，本名王驍勇，生於1968年，山西省運城市人。

廈門理工學院文學與戲劇協會副會長，集美區朗誦藝術協會會員，鼓浪嶼菽庄吟社成員。

朗誦者介紹

凌光，民盟盟員，資深媒體人，酷愛朗誦的電台播音員，多次獲全國播音大獎。

「夏青杯」全國朗誦大賽鄭州賽區總領隊兼教練，曾帶選手在兩屆全國大賽上獲13項大獎。第三屆「夏青杯」全國朗誦大賽「伯樂大獎」獲得者。

你不能左右世界，但可以改變自己的心情。

你不能改變容貌，但可以掌握自己。

你不能預見明天，但可以珍惜今天。

生命里有一種永遠的等待，挫折會來，也會過去，熱淚會流下，也會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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