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之六十一——飯店打包為嘛不給他爹吃？

圖/網路

二十年前，能吃香的喝辣的還不是大多數。記得俺們幾個小哥們兒，不是今天抓大頭，就是明天喝花子酒。抓大頭，事先做出幾個鬮，依次寫上錢數，當眾團成鬮、攥成紙蛋，幾個人隨意抓取，誰抓到的錢多誰就是大頭，負責出錢買酒買菜；花子酒，就是你買包花生米，我買包蘭花豆，就近在菜攤上買些豆皮之類的下酒菜。酒不是好酒，菜不是好菜，但都熱情高漲，其樂融融。

二十年前，就已經改革開放了。一開放，人們的思想就不保守了，大小飯館如雨後春筍，一個接一個都開張了。辦事的、下屬單位的、同學朋友們都請客招待，大老闆大吃，小老闆小吃，在企事業單位多少管點事兒的，都有機會成為座上賓，享受被人敬酒的快感。

酒足飯飽，難免會剩菜剩飯，大方之人視而不見，揚長而去；過日子的人們眼瞅著浪費的財物尤為心疼，卻又不好意思打包捎走。於是，俺們幾個住單位的，就大聲喊叫服務員拿來食品袋，統統打包給門衛大爺捎回去。

剛開始，門衛大爺挺高興，迫不及待地吃上一些；時間一長吃高口了，嫌好道歹，說這個不愛吃，那個咬不動。記得剛開春，俺們這裡的海產品皮皮蝦一上市就幾十塊錢一斤，一斤也就一二十個，普通老百姓都捨不得買。大家吃完飯都特意給門衛大爺帶點回來，好讓老爺子解解饞。一回，兩回，幾個來回老爺子就吃膩了：又是這行子，皮皮蝦。害得人們以後誰也不願意給老爺子帶菜了。

不往回帶，剩下的菜扔了又怪可惜的。有人就說「我帶點回去」，時間一長，大家就爭先恐後，酒不足、飯不飽就爭著喊服務員要食品袋。有人生怕搶不上，事先放出大話：等會兒俺給俺家小狗帶點兒狗食回去。你想，他這樣一說，誰還意思和狗搶食啊。

說一回，人們默認了；說兩回，人們不言語。事不過三啊，大老李見那人屢屢得逞，怒氣一下子就衝到了腦門子：「你放下。你上有老、下有小，每回都說給小狗帶點狗食，你怎麼不說給你伯（伯是爸爸的俗稱，丫是媽媽的俗稱）捎回去嘗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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