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幸福的歌者

20

黑輝他們施工隊架線送電的地方叫狼牙灣村，距小南川縣四十公里，距市區八十餘公里，是一個群山環抱的小山村。這裡幾乎是個世外桃園，好多人連縣城都沒去過，甚至有些人都沒去過十公里外的鎮子趕過集。這裡的人們穿著樸素破舊，信息閉塞，就像還生活在解放前一樣。他們照明用的是食用植物油，吃的是石磨子推的麥子面，黃米、小米也是用石碾子碾出來的，只有夏秋兩季才能吃到青菜，春冬兩季的菜除了腌的鹹菜酸菜就是蘿蔔乾和存在地窖里的洋芋。到了晚上很少有人出門，即便要串門也是等有了月亮的晚上才出去，否則摸黑走路到處是溝溝坎坎極不方便，一不小心還會裁跟頭。有一條小河從村前流過，在村尾不遠處形成了一個堰塞湖，湖中的魚兒又多又肥，在電力施工隊來之前，這裡的人們基本不吃魚，他們一般都是把撈來的魚兒喂貓喂狗。施工隊的人看見老鄉把這麼好的魚兒喂貓喂狗，就從他們手裡買來吃。見施工隊的人竟然吃魚兒，這裡的人先是驚奇，後來都爭先恐後地去撈來到施工隊換錢。魚兒太多施工隊吃不了，吃多了也膩，村民賣不出去了，便學施工隊的電工，也把魚兒洗乾淨掏了腸子肚子煮了吃－－其它方法不好學，也一下子學不會，只有放一把鹽巴煮著吃最簡單。以前，這裡的人們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捨得殺雞宰豬，自從學會了吃魚，他們覺得平時也像過年過節一樣了，經常有肉吃。

有一次黑輝回來辦事時把那裡的情況給如雪講了之後，立即引起了如雪濃厚的興趣，當時就要起身去那裡採訪。她覺得在當今社會還有這麼封閉落後的地方實在不可思議，要是把那裡通電後人們生活發生了變化的消息發布出來，不但能讓社會各界看到「村村通電」工程的偉大，也能讓人們看到黨和國家沒有忘記這裡的老百姓，更能展示電力工人的吃苦耐勞精神。她知道，這樣的消息一經發布，肯定會起到轟動效應。

黑輝他們這個施工隊跟如雪以前所在的那個施工隊差不多，有文化的人少，能看懂圖紙的除了隊長和黑輝外卻再沒有幾個。前幾天隊長往山上運電杆時不小心把腳扭崴了，現在不能出去幹活，施工現場全靠黑輝負責，所以他這次回來辦完事，給領導彙報完施工進度後，必須趕在天黑前返回去，否則晚上進山山路又窄又陡極不安全。跟如雪見面沒說上幾句話就又要走，黑輝有些戀戀不捨，但當如雪說要隨他一起去採訪時，黑輝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

王有根非常贊同如雪的想法，同意如雪隨黑輝前去採訪。

如雪被安排住在林嫂家。這家男主人常年在外打工，只有過年或者夏天莊稼收割的時候才回來，其餘時間基本不回家，平時都是林嫂帶著三個孩子在家。林嫂家的大丫頭已經十二歲了，卻一天學都沒上過，從小就跟著林嫂在家干農活，而且洗衣做飯樣樣頂得住。老二是兒子，九歲了才上一年級。因為上學要走十里山路，還要途經一條大溝，孩子太小了走不動，所以這裡的孩子多數都是八九歲才去上一年級。三丫頭還不到七歲，林嫂也不準備讓她上學，要她跟姐姐一樣在家裡幫工。

從市裡到這裡有一半是山路，顛簸了一路，如雪有些疲憊，晚飯後黑輝忙著填寫工程資料，她就請女房東帶她去林嫂家。

林嫂家的大黑狗特別凶，看見有生人來了，不顧一切直往前撲，恨不得把拴在脖子上的鐵鏈子掙斷。林嫂端著一盞油燈照著亮出來迎接如雪。那黑狗見主人出來了，親熱地兩條前腿離地立了起來，就往主人身上搭，不想一條腿剛搭到林嫂胳膊上，就把她手中端著的燈罩碰落在地，就把燈罩磕掉了一半。撿起摔破的燈罩，林嫂心疼極了，她拾起地上的土塊就要砸狗，嚇的狗急忙鑽進窩裡。

房東大嫂告訴如雪，林嫂的丈夫經常不在家，她家的安全就靠這條狗，林嫂那是嚇唬嚇唬，她才捨不得打狗呢。她還說：「林嫂端的罩子燈村裡也沒幾家有，是他丈夫從外地買回來的。這種罩子燈的燈芯太寬，特別費油，平時她根本捨不得不用，聽說你是記者，晚上要寫文章，她才拿出來給你照亮的。」說著，她順手指了一下炕角。如雪發現在炕角的牆壁上挖有一個十厘米見方寬的土窩窩，裡面放著一個用墨水瓶做的小油燈。

「孩子父親不讓點胡麻油燈，說那東西煙太大，孩子寫字時間長了會把眼睛薰壞，而且也不明亮，平時只要有人下山趕集，我就請別人幫我捎些煤油回來點這個墨水瓶小燈盞。」林嫂坦誠地說。

如雪仔細環視了一下林嫂的窯洞，只見這孔窯洞約有六米多深，三米多寬，兩米多高，緊挨著門口的炕頭端有一個小窗戶，如果沒有這個小窗戶，白天關上門裡面也漆黑一片。由於常年被燈煙熏燎，窯壁上就跟刷了黑色塗料一樣，如雪用指頭摸了一下窯壁，被手摸過的地方馬上出現一道印子。

林嫂家做飯的小伙窯里也有炕，晚上三個孩子去小伙窯里睡。送走了房東大嫂，林嫂把炕桌搬來擺到炕中央，擺好罩子燈上炕和如雪聊天。燈罩雖然已經豁了一半，但還是比墨水瓶做的小燈明亮。林嫂告訴如雪，這個村莊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年歷史，是清朝時期一脈人被官兵追殺從陝西逃難經此，見這裡依山旁水，山腳下地勢又平坦，便在這裡挖窯耕地，落戶生根。儘管這裡條件艱苦，但也能自給自足。

林嫂還告訴如雪，其實這幾年丈夫在外打工，家裡也攢了點錢，只因為生活在這個落後的地方有錢也沒處花，就跟有勁沒處使一樣。現在家裡雖然還沒有通上電，但她已經買了一台黑白電視機，等丈夫再拿回來錢，她就買一台錄音機，然後再買一台電動縫紉機，一個電熨斗，到冬天閑了就什麼也不幹，坐在家裡聽著錄音機唱秦腔，慢慢地縫衣服。如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窯洞的最深處放著一個紙箱子，上面半苫著床單，那就是她新買的電視。林嫂說：「我們這個自然村有三十多戶人家，但卻只有兩三家有縫紉機，大家過年前給孩子縫衣服時，都要去有縫紉機的人家，請人家給孩子縫衣服，平時穿的衣服多是手工縫製。當然，村裡的那些縫紉機都腳踩的，沒有一個電動的，縫一件衣服要花費很長時間，也費力氣，人家幫你縫一件衣服就得浪費好多幹活的時間，有時候連做飯的時間都得搭進去，我去縣城見過電動縫紉機，那東西就是快，用它縫成三件衣服，腳踩的機子還縫不了一件……」

林嫂接著說：「這裡的人過慣了自給自足的生活，也過慣了沒錢的懶日子，有錢沒錢無所謂，錢多錢少不在乎。其實養羊也能賣不少錢，隨便都能換回電視機、縫紉機。再說養羊並不費力，白天讓娃娃們趕上山讓吃草，晚上趕回來就是了，我家沒勞力都能養近十隻，可有些人寧願蹲在牆角下曬太陽、說閑話，也不動腦子把日子過的比別人好一些！」

林嫂的想法讓如雪很是感動，她一衝動就想連夜把林嫂的話整理成章。但看了看那個費油的罩子燈，她實在不好意思浪費人家平常節省著用的煤油，只好等熄了燈林嫂睡著後，自己躺在被窩裡打腹稿。

第二天，如雪跟著去施工現場採訪。她發現施工隊在幹活的過程中，有一位小夥子幹活特別賣力，特別是休息時間，大家都湊成一堆抽煙閑聊說段子的時候，他卻一個人跑前跑後地忙著準備下一道工序的前期工作。如雪好奇，就問黑輝：「那人是誰？他怎麼那麼勤快？」

黑輝笑了笑，神秘地對如雪說：「你猜？」

「是你們給他的工錢多？」如雪猜。

「不是！」

「覺悟比別人高？是一位入黨積極分子？」如雪再猜。

「不是！」

「那就是他腦子有問題，愛幹活，也被你們利用了。」如雪猜不出來，就故意拿話激黑輝，想讓他自己說出來。

黑輝哈哈大笑之後，刮著如雪的鼻子說：「你猜的連一點邊邊都沒沾上。讓我來告訴你吧，他叫林峰，是本村唯一一個上過高中的、見過世面的、文化程度最高的人。前幾年他一直外面打工，去年才回來結了婚。妻子是跟他一起打工的外地姑娘，見他人品好，長相好，踏實勤快，對自己又好，就心甘情願地跟著來了這個窮山溝溝。最近施工隊來給村裡架線通電，他比村長、支書都開心，行動都積極，凡事都主動跑在前面張羅。而且他還是一個有理想的人，他說盼來了電，他要靠電改變貧窮的生活，改變這裡落後的面貌。所以有些人來幹活一兩天就嫌累離開了，甚至有些人我們加工錢他們都不來，而林峰不但白天幹活，晚上還要幫我們看工地，真是個好人啊！」

如雪採訪了林峰，問他將準備以什麼樣的形式靠電致富？有沒有細緻的打算？

幹活的時候林峰不聲不響，回答起如雪的問題來他卻思路清晰，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他說：「前些年是因為窮，守在家裡看不到生活的曙光，我才跟著林嫂的丈夫去外地下井挖碳，可去後又發現煤礦的生活不比在家裡好多少，我又去了南方。因為上過高中，後來我便在一家工廠當了電工。這幾年和女朋友攢了點錢，回家準備干一點事業，可回來一看，家鄉還跟以前一樣，閉塞、落後、貧窮，我就只能養羊、種地，努力過日子。現在終於要把電盼來了，我準備把養的四十幾頭羊全賣了，再貸一點款，先買一台磨面機、一台碾米機、一台炸油機，在村裡辦一個油麵加工坊。這樣至少鄉親們不用提前好幾天就到村裡那兩台老石磨、石碾子上排隊等著磨面碾米了，既方便了鄉親們，我也能以此賺錢致富。」林峰還告訴如雪，「我跟村長、支書都商量過了，等電通了大家再集資辦一個磚廠，我們這個山溝溝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做磚頭的上好紅土，這裡的紅土燒出來的磚頭特別硬，顏色也好看不愁銷路。只要磚廠辦起來，再動員大家把進出山的路修一修，往來拉煤、往出運磚也就不成問題了。」

好一個林峰！電還沒來，他的藍圖卻已繪就！

如雪在狼牙灣採訪的第三個人是村支書林保強。

來這裡的第三天早上，如雪沒有再跟著去施工現場，等大家都出工了，她就呆在黑輝住的窖洞里整理採訪林峰和林嫂的內容。支書林保強前天去縣上辦事，昨晚回來聽說施工隊里來了個女記者，就要來找女記者聊天，請女記者好好把施工隊宣傳報道一下。但到施工隊他看到女記者正爬在桌子上寫東西，等了好長時間也沒見她寫完，便只好作罷，等今天早上再來找她。

林保強五十多歲，是一個行動精幹，說話辦事都特別利索的人，也是一個煙癮特別大的人。如雪大概算了一下，和他聊天時間約有一個半小時，但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裡，他抽了將近十煙鍋旱煙。

林保強告訴如雪，他當了二十年的支書了，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狼牙灣也能跟別的地方一樣，過上有電的日子。過去看到別的村子有電，幹什麼都方便，他特別羨慕。有時候也很自責，責怪這個支書當的失職，社會都這樣進步了，而自己卻還給鄉親們引不來個電。為此，這些年他也沒少跑鎮上、縣上、市上，電管站、縣供電局、市電業局。可經常是滿懷希望的出門，又達拉著腦袋回來，得到的答覆要麼是沒有專項資金，要麼就是沒有特殊情況無法特意解決！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鎮上、縣上、供電局也各有難處，國家沒有給專項資金，挪用其它方面費用不是讓人家犯錯誤么！但為了能點亮狼牙灣的黑暗，他不灰心、不氣餒、不泄氣，不怕撞南牆，更不怕碰釘子，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到處跑、到處找。

林支書說：「當年加固堰塞湖壩頭的時候，公社讓我們大會戰，曾經給村裡拔過一台柴油發電機。要說那發電機啊，真是個好東西，雖然聲音特別大，在近前吵的人說話都聽不清，但發的電很足，工地上的幾隻電泡一亮，人感覺到心裡都是亮堂的，你幹勁不足都不由自己，可惜發的電不能送到家家戶戶。從那時起，我就下定了決心，就是跑斷腿也要給村裡把電引來。還是黨的政策好啊，今年我還沒顧上出去跑，人家施工隊就主動上門來給我們架線通電了。真是感謝國家感謝黨，更感謝電力部門，沒有哪個朝代更比現在好吶！」

提起施工隊的那些電工，林保強舉起了大拇指，他臉上掛著滿意地笑容。頓了頓，他在鞋底上磕掉銅煙鍋里的煙灰，把煙鍋頭伸進油黑油黑的布煙袋，再挖滿一煙鍋旱煙絲，劃根火柴點著美美地深吸了一口，眯著被煙薰的半閉的眼睛動情地說：「這些電工真是好樣的啊。這些年我經常外出開會，也去過不少地方，跟電管站的電工、供電局的幹部也有過接觸，也聽別人講過有些地方的電工素質特別差，老百姓都背地裡叫他們『電老虎』，說那些『電老虎』到村子裡來干屁大點活都少不了吃拿卡要，而且態度還特別差，侍候不好就不辦事、不通電，還動不動就要掐人家的電。可是這次來的這些電工卻特別熱情，有時候我都不敢不相信現實，我就在琢磨，同樣是電工，他們咋就跟以前的那些電工不一樣呢？別說吃喝我們的，就拿了孩子們撈的魚兒，他們都要給錢。你是不知道的，過去那東西只有貓吃狗吃，我們是不吃的。有時候看他們在山上施工風吹日晒、起早貪黑的特別辛苦，我們就想給大家送點雞蛋啊什麼的，可他們從來都不要，就是要了也會給錢。他們平常施工就夠累的了，但只要收工回來有空，還會主動給各家各戶幫著干農活呢，特別貼心。就說那個黑技術員吧，他可真是個能人，每一張大圖紙，他都如數家珍，別人看不懂，他卻對上面的內容熟悉的跟我黑夜裡在家閉著眼睛能準確走到每一個角落一樣。黑技術員不但勤快有文化，還很有耐心，村裡上學的娃娃也沒幾個，學習好的更少，以前娃娃們作業不會做就不做了，等著到學校只能挨老師的板子，可自從他來了之後，娃娃們都跟迎來了救星似的，一遇上不會做的作業就去找他們的黑叔叔。娃娃們老去打擾他，很浪費他的時間，可他從不推辭，也不嫌麻煩，任何時候都會熱情地招呼娃娃們，認真地給他們講題。被打擾、被浪費了時間，回頭他寫記錄、算數據又得熬夜……」

交談中，如雪也告訴林保強：一年前，八屆一次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之後，經過幾次改制，國家第三次又成立了電力工業部。現在全國上下的電力部門都歸國家電力部領導，從上到下都在轉變工作作風，加強紀律建設，那些「電老虎」經過思想教育和道德素質教育，都不再耀武揚威、吃拿卡要了，還有人們以前說的「電霸」現象，也已經成為歷史……

支書林保強和林峰一樣，對電也有著很大的寄託，也對今後的日子充滿了希望，他對如雪說：「實行生產責任制已經十多年了，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大夥日子已經比幾年前好多了，而且有一部分人養羊、種向日葵、種玉米也換了點錢，手頭上也有了點積蓄，只是窮日子過慣了，有錢也捨不得花。有些人家不點煤油燈，你千萬不要認為那是窮的買不起煤油，而是因為去鎮子上趕一趟集不容易，大家也不會專門跑十多里山路去買煤油……通了電以後照明就不成問題了，如何充分利用電讓大夥把日子過的更好一些，這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最近林峰跟我商量，讓我先動員大家集資一點款，等秋天莊稼活都乾的差不多了，就組織在堰塞湖首尾各修一個揚水點，買幾台大型揚水泵，把湖裡的水抽到塬上去。這樣以來，塬上那幾百畝旱地就變成了水澆地了，畝產量肯定能翻番，而且還可以種植經濟作物。致富的道路呀，就在腳下了；幸福的生活呀，已經來到了眼前……」林保強有些眉飛色舞，說話間又把煙鍋伸進旱煙袋裡挖煙絲。

當天下午，如雪又採訪了百歲老人「林大哥」。大夥之所以把老人叫「大哥」，是因為他的輩分已經超過了六輩，不知該再怎麼稱呼了。年輕人都開玩笑地把他叫「大哥」，時間長了，「大哥」便成了大夥對他的統一稱呼。

「林大哥」是晚清人，他除了今年春節去過一趟鎮子上外，已經有十年沒下過山了，在他的影響中，只有當官的、公家人才能用上電，老百姓是不可能用電的。所以直到林保強家電燈泡亮的那個晚上，他才相信了老百姓也能用電的這個事實。「林大哥」告訴如雪：「等家裡的電通上了，我就讓孫子到縣上去買個戲匣子，我天天聽秦腔。我孫女兒是鎮政府的公家人，她家有個戲匣子，只要擰一下上面的疙瘩（開關），裡面馬上就會有人唱戲，好像裡面的人不知道累似的，你不關那個疙瘩他就一直能唱，想聽多長時間就聽多長時間……現在我老了，眼睛也花了，有時候湊在油燈跟前捉虱子，把頭髮都燎了也捉不到（過去莊戶人家不勤洗衣，多數人身上都有虱子）。林保強家電燈泡點亮的那天晚上，他們請我去看電，林保強他娘眼睛不好，但離電燈泡那麼遠她都能看見捉虱子呢……」

經過幾天的採訪和了解，如雪很快就整理好了素材。兩天後，一篇通訊稿《狼牙灣的幸福夢》便從她筆下誕生了。

這篇通訊稿確實起到了轟動效應。市委書記在市日報上看到後，馬上指示交通局：想辦法為狼牙灣修通致富路！

市交通局按照市委書記指示，第一時間派人進山調研、考察、勘測，並以書面形式上報市委、市政府領導及省交通廳，申請資金，快速為狼牙灣修通了進出山的一條柏油路。從此，狼牙灣人也結束了進出山運輸只靠人肩扛、扁擔挑、牲口馱的歷史。當然，這是一年後才完成的，繼「村村通電」工程之後的又一項惠民工程。（未完待續）

小說故事情節來於虛構，如有相似經歷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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