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庭院

時光庭院的盛夏，畢竟慘淡了許多。一缸荷花的最後幾瓣，終於也在某個有風的夜裡悄然凋零落地，只剩下些亭亭長枝頂上的蓮蓬，甚至連蓮蓬也經不起驕陽的曬，紅腫著臉，耷拉起腦袋，顯得無精打采。蓮子藏在小小的窩裡，拚命收縮著身子，躲避太陽的執著搜找，躲著，躲著，就消瘦了。

那些晒乾了的荷葉像是藝術家隨手的雕塑作品，隨意斜插在缸口。要等到熟諳其中奧秘的我在清晨澆了水了，水滴才像一個個列兵，從長柄排到葉背——這才顯出展品的特有韻味來。

天，還是炎熱。然而，秋的訊息已經傳來了。

妻在樓下柔聲叫喚：今天立秋，都下來嘗嘗瓜吧。

這是立秋的舊俗了，是謂啃秋，或者咬秋，《津門雜記·歲時風俗》中有過記載的：「立秋之時食瓜，曰咬秋，可免腹瀉。」至於《東京夢華錄》所載：「立秋日，滿街賣楸葉，婦女兒童輩，皆剪成花樣戴之。」此俗早已遺失，甚而連楸葉的模樣都不清楚了。

小時候的立秋，總在爸媽房間床底滾出一個西瓜來，切開，一家人，邀上奶奶，一起咬秋。姨媽家的瓜，瓜瓤沙甜，在這尚熱的立秋，開懷品味，從舌尖到口腹，乃至身心，特有一種滿足。

妻拿刀，沿著瓜身輕輕一拉，瓜就刺啦裂了開來，紅瓤黑籽，只是熟過了頭。女兒將內瓤去掉，教我們吃剩下貼皮的部分，果然反而鮮口。

吃了瓜，仿若真的有了秋的氣息。妻說：咱們把陽台拾掇拾掇吧。

屋頂的庭院，儘管依然有陽光，因為前陣子剛配了一頂遮陽傘，便將熱氣消去了幾分。

將荒蕪的雜草除去，又將枯萎的葉子剪了，有些植物只剩下光桿一枝，也由著它。妻說：你且等明年開春，它們又會復甦。再細細查看，枯死的繡球花的底部居然又長出新的嫩葉來，就像早春一般，我和妻子相視一笑，又有新的期待了。靠牆的凌霄腳邊吊蘭長得出奇地茂盛，妻說：分盆吧。於是剪了下來，分別栽在不同的盆里，澆了水，置放在露天的桌上。持一枝殘荷放在一邊，倒也有一番意趣。

傍晚，外甥一家來到我家，走上屋頂的庭院，雖然花兒開得少了，但滿庭院的綠色，包括這些小小的盆栽，還是讓庭院有了些新秋的味道。凌霄是這個時節庭院的角兒，參差開在院牆外，澆了水的海棠葉子蒼翠欲滴，銅錢草一片繁茂。

吃罷晚飯，一起上屋頂庭院喝茶，北面的天空忽然露出了一片紅霞。畢竟是立秋了，夜色中偶爾會吹來一陣涼風。我坐在荷缸邊上，喝著來自雲南的冰島生普，忽然發現先前的凌霄被風吹落在缸邊，等抬起頭，另一朵凌霄的花也落了下來。這也算是立秋留下的味道了吧。

在夜色中的庭院喝茶，不妨來一點微雨，即便沒有，也可以點上一盞蠟燭，幾個家人，隨意聊些未來的出行與我們的將來。等夜色闌珊，妻端上準備了已久的木耳紅棗湯。湯盡夜深，只是少了明月一輪！

今年的立秋，就這麼仿若流星般過去，回首，也是尋常時光。只是，庭院的風聲，確乎有些秋意漸至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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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鬍子，很多人喜歡稱呼我大鬍子潘，本人從事室內裝修行業多年，經歷了家裝行業從1995年開始的湧現到如今的多彩變化，如今加入了鍾愛的園林景觀創業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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