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訪談錄——吳悅石：國家對傳統文化的定義（四）

本期訪談

吳悅石：國家對傳統文化的定義

【朱啟辰】：最近一段時期各方面對傳統文化的話題談的特別多，包括國家領導人也在很多場合中談到了重視這個傳統文化，尤其是孔子誕辰紀念活動，而且還發表講了話，您怎麼看國家在經濟飛速發展的時期，特別是在不斷完善以西方現代模型為原形的社會形式的建設的同時，對中國傳統文化態度的轉變，當然這種並不能算是一種轉變，更確切說是一種延續。也要注意到以前對傳統文化的強調沒有近一段時期來的更為直接明顯。

【吳悅石】：我們文化工作方針有句經典的話，叫做：「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我們過去黨的宣傳方針上，它有運用。但沒有認識到它是我們中國傳統文化的一個體系。因為我們黨的宣傳方針和我們黨章和憲法第一條就是，我們是馬克思列寧主義指導的，並不是以傳統文化思想為指導。這話都不能說。咱們只是在說為什麼有這個現象，所以說要認識一個問題要從歷史看，不能只看今天。今天這個現象不是今天形成的，是通過幾十年上百年才形成到現在這個狀況。我們可以回顧一百年前1911年前是滿清，1911年就是民國，接著是1921年五四運動，然後就是軍閥混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中國雖然是最後參戰國，但是青島也由德國割給了日本。戰後不久30年代末日本開始進入中國，從九一八開始再到七七事之後日本開始全面侵華。一直延續到1945年，跟著就是三年內戰。一個世紀的一半都在戰火過程中，希望大家好好去梳理去認識，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國家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它的文化和它的意識形態和它的哲學思想體系都會發生相應的大的變化。但是到了1949年以後我們是一個嶄新劇變，然後就全盤蘇化，所有的體制工作方法、宣傳方式都是蘇聯人的那套。如果想讀懂1960年以前的共和國前期歷史或者是文革以前17年，就要讀懂蘇聯歷史。好好讀一讀，蘇聯人斯大林時代是如何治國的。

【老九】：所以我們跟他特別像。

【吳悅石】：我們基本上是蘇聯人的路數。後來文革10年肯定對中華文明來說是浩劫，這是有定論的。這不像過去天災人禍，兵禍戰亂一城一地的生靈塗炭，最多也就是像太平天國屠靡十數省。而文革是30多省全面開花，連西藏、新疆哪都沒有落下，可以想像。文革後這幾十年走的過程你們也都看見了。

【朱啟辰】：對，我們都看見了。

【吳悅石】：現在這個現狀，是由於大家生活在一個近100多年最富裕的時候。幾十年沒打仗最安定的時候。因此這個時候人極易產生驕奢淫逸，夸夸其談，人浮於事。咱們是說因為沒有前因所以沒有後果，這個果是前邊種下的因，因此現在習主席多次提到傳統文化和強調一定不能把唐詩宋詞從課本上去除掉。由於他對這方面有切膚之痛，他經歷和理解他這代人在這些方面的修養優於了以前，因此能看到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粹的地方在哪，這個點用好了就會對他們這個團隊治國理政會有大幫助。傳統文化對治國理政非常有幫助，為什麼呢？因為傳統文化是使人不要鬥爭，平靜下來自我修身，自我完善，然後社會不就逐步走向和諧了嗎。這是中國文化可以做到的，但是我們長時間拋棄了不用。所以街頭上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暴力或者社會丑相，人沒有禮讓謙卑，可以為了一個座位就大打出手，殺人根本不想結果，過去沒有，現在才有，為什麼有？不就是上一代人種下的因，這一代人結出的果。

往前翻歷史很早的時候沒有這種現象，一定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才去殺你呢，現在沒有原因。開心不開心認識不認識就殺了你了。所以說這個社會很恐怖的原因就是我們前幾代人很長時間種的因。所以說怎麼能夠收拾人心，也只是傳統文化。就是大家常說的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傳統文化應用到社會生活中去出現較大的改觀。

【老九】：挺漫長的過程，我以前思考一直以為經過兩三代差不多。而且我覺得現在國家對傳統文化很多都只是落實在口號上還沒規劃落實到整體的實際工作之中去。

【吳悅石】：這個過程要像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細緻的長期的去做，從小開始堅持下去，使他們知道自我修養和基本的人生準則，有正確認識。就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吳悅石，1945年生。中國藝術研究院藝術創作院藝委會主任，中國國家畫院吳悅石工作室導師，中國國史研究編修館研究館員，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理事，中國畫學會理事。

採訪主編：

老九（王九玲）：

資深媒體人、策展人、收藏家、首都師範大學藝術碩士。

朱啟辰：

資深媒體人、收藏家、IT男、月雅文化高級顧問、天津仟冊文化總經理、《一畫》雜誌副主編。